顾隅

朝生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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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兴】给你

出租车快要挤到路口的时候绿灯开始闪了,前面还有三辆车,想着稍微快点赶着这次绿灯过去,结果上一辆车慢了一拍,红灯亮起,又要再等一轮了;司机骂了一句踩了刹车,人稍微前倾;这个路口已经等了两轮了。吴世勋看向窗外。

 

在外边念书也好几年了,回家不是常事,又是往最早时近郊的方向,看着多少有些新奇。前几年市中心往这边迁了迁,样子是大变了,又因为是差几天过年,人行道旁的树上绕了小灯,路灯上也接了灯笼,不过天还没开始黑,只是个大概;街上店铺关了许多,人倒没见的少些,车也是堵了遍地。想要热闹就总是有法子热闹起来的。吴世勋把车窗放下一小截,呼出白气;冬天特有的冷空气的味道。

 

司机用手指敲着方向盘,看了吴世勋一眼,“小伙子你倒不急。”

 

“我啊,”吴世勋回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紧的。”

 

“穿这么精神不是要紧事?”

 

吴世勋听这话有点想笑,出门前他也想了一会儿自己是不是太过了;最近温度并没有回暖的迹象,穿了件休闲的西服,头发也梳上去了,搞得他现在身子不暖和额头也凉凉的。

 

“长辈聚会,叫我一定去一趟,那我这也不能太随便了。”

 

司机笑了两声,“挺烦的吧。”

 

“欸倒也不至于,”吴世勋也笑,“吃顿饭嘛。”

 

绿灯重新亮起,前面的车松动了,这才终于过了这个路口。冷风灌进来,吴世勋又把车窗关好,搓了搓手。

 

 

 

 

 

初中时从近郊搬家到靠近学校的小区,现在算起来也离开了八九年了。之前小区的邻居们基本每年年根都会出来聚一聚,最近几次推脱着没怎么去过,头两年吴世勋还小,爸妈叫着他也就跟着了;去了跟长辈们打声招呼,问了乖乖答上几句,然后就跟张艺兴说话去了。

 

 

 

小时候小区能玩的孩子本来就没有几个,年纪还都比吴世勋更小,经常是没玩一会就又哭又闹,老大吴世勋烦得很,男子汉每天看眼色哄孩子算怎么回事,他不想陪弟弟妹妹玩那种幼稚的游戏了,他想有个哥哥。

 

愿望实现的时候吴世勋五岁,刚搬来的张艺兴八岁;三岁的年龄差在那时意味着吴世勋终于有了炫耀的资本,一个上小学的成熟哥哥也将会让他在幼儿园充满自信和底气;吴世勋如是想,下午抱着空了大半的奶糖巧克力罐子去找大哥哥玩。

 

当晚临睡前,换吴世勋给妈妈讲故事了。讲大哥哥比他高出一大截还有点点肉,不像他瘦瘦小小豆芽一样;大哥哥头发刚到前眉脑后清清爽爽,不像他留着贴到脖子的长头发远看像个小姑娘;大哥哥有一柜子的飞机汽车霸王龙,还会打球画画弹钢琴,不像他只想着奶茶果冻巧克力,甜坏牙齿净去口腔医院了什么厉害的东西都没学到……

 

大哥哥真的太棒了!

 

“然后我就把我的糖送给了大哥哥,说,我们做朋友吧!”

 

吴世勋突然从被窝里拿出一只满是绒毛的白色小羊,笑得不行,“他就给了我这个小羊!说好呀!”

 

大哥哥把小羊给他的时候,看着他笑了,笑起来有漂亮的酒窝,让他想伸手戳一戳;大哥哥很白,红红的嘴唇肉嘟嘟的,眼睛有点向下耷拉,看上去懵懵的——

 

虽然大哥哥说他像霸王龙一样帅,吴世勋还是觉得大哥哥像小羊一样可爱。

 

——他好开心啊。

 

吴世勋抱紧小羊睡着了。

 

 

 

后来张艺兴真的对吴世勋特别好,有了新玩具和吴世勋一起玩,有了好吃的和吴世勋一起吃,跟吴世勋讲话一直都很轻,也从不会对他发脾气;不过有时候吴世勋会觉得这个哥哥很奇怪,喜欢偷妈妈的发卡给他梳头发,有时候还会动用一堆床单毛巾旧衣服什么的绑成像麻袋一样的东西给吴世勋套上。吴世勋不能理解。

 

这天张艺兴又拿浴巾把吴世勋裹了一圈,肚子上还扭了个蝴蝶结,花了好一会儿工夫。

 

……

 

“哥哥能不能不要老搞这种奇怪的东西给我穿啊。”很难看的。

 

“哪里奇怪了,这是裙子啊。”笑。

 

吴世勋一听,吓得瞪圆了眼睛,“可我是个男孩子啊!怎么能穿小姑娘的衣服!”

 

张艺兴还在笑:“多好看啊。”

 

后来吴世勋才知道张艺兴其实一直想要个酷酷的漂亮妹妹。

 

吴世勋又急又气,伸手扯掉了蝴蝶结,跳了几下抖掉浴巾——他都要上小学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哥哥要这样对他!

 

“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

 

张艺兴呆看着地上的浴巾,过了两秒一下站了起来,两手叉腰,“这是我用了那么长时间才做好的,你怎么能这样!你讨厌!”

 

吴世勋吓死了一动不动;他从没见过哥哥这么生气。

 

“我不和你玩了!”张艺兴说完背着手出去了。

 

过了好几分钟张艺兴再回房间的时候吴世勋还在原地站着,门开了吴世勋看过来,眼眶泛红。

 

张艺兴走近,小声问:“你生气了?”

 

吴世勋这下忍不住了,大声哭着跑走了。

 

晚上吃了饭吴世勋就去自己房间窝着了,爸妈看他心情不好来问了好几次,吴世勋都是一声不吭。

 

门又被敲响了,吴世勋缩进被子。

 

脚步声渐渐近了,随后是床沿上一点点下降的重量。

 

“你……别生气了。”

 

吴世勋听到不同的声音吓得一颤,反应过来以后又开始委屈了,打算不理张艺兴。

 

“嗯……我不会再让你穿裙子了,不会让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了。”

 

隔着被子,吴世勋觉得自己的头被轻轻拍了拍。

 

……

 

露出眼睛——哥哥垂着头并没有看他。

 

“那你……也不要说我讨厌。”

 

张艺兴马上转过头——

 

“我想和你玩。我……不讨厌。”

 

吴世勋刚说完嘴里就被塞进来一块东西,“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讨厌这种话了,真的,也不会不和你玩,”张艺兴看着他,一脸真挚,“……对不起。”

 

吴世勋吧唧吧唧,巧克力啊。

 

甜。

 

那就,原谅你了。

 

 

 

第二天吴世勋早早就去了张艺兴家里,哥哥要给他剪短发了,帅帅的那种,昨天晚上约好的。

 

结果是两个小时之后,吴世勋不仅脖子后面头发没了,脑后的头发也没了一半,只剩头顶的头发像个瓜瓢一样扣在脑袋上;张艺兴很挫败,不敢看吴世勋。

 

吴世勋站在镜子前也是无限震惊。

 

“世勋呐,是不是很难看啊。”张艺兴捂着脸。

 

“没关系的。头发嘛,没了再长嘛。”

 

“世勋你……不要生气啊。”

 

“没事的不难看,哥哥你别不开心了。我没有生气。”

 

说完吴世勋跑到一边拿纸折了宝塔,给上面写了字——“世勋塔 今天世勋的哥哥给世勋剪头发,剪得很帅气,世勋很喜欢。世勋给哥哥造了宝塔。”写完想了想又悄悄把塔里翻开,在里面写:“哥哥很喜欢这个塔”

 

“哥哥给你。世勋塔。我没有生气,我觉得很帅。”

 

回家时爸爸刚把门打开吴世勋就哭了:“爸爸我是不是很难看!我这么难看你还要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啊!”世勋好可怜的。

 

 

 

好在后来真如吴世勋所说,头发很快长出来了,暑假又去修理了一回看着顺眼多了,开学时吴世勋并没有被同学笑话,这事情渐渐就不再想着了。

 

吴世勋和张艺兴一个小学,日子过得可以说是非常开心了,虽然平时他也不会总跑去找哥哥玩,但是日常的宣传之下,同学们都知道他在高年级有个很棒的哥哥,于是对他好像也另眼相看了;

 

哥哥是吴世勋自信的来源啊,吴世勋学着哥哥,不惹事,也更努力了。

 

 

 

不过小孩子再怎么听话也总是会有跟人吵架闹别扭的时候,男孩子更要强些,气得不行控制不住可能就挥起拳头要打架了。

 

吴世勋比张艺兴小三级,放学要早一些,所以平时都会先过来张艺兴教室附近边等边玩。张艺兴放学了一般吴世勋都是喊着“艺兴哥”颠颠儿跑向他的,这天却是反常的安静,等回身发现吴世勋在不远处捂着鼻子站着时张艺兴还被吓了一跳。

 

“把手放开。”

 

吴世勋放下手,鼻血马上流了出来。

 

“哥哥有人欺负我。”

 

……

 

张艺兴没理他,用纸堵好吴世勋鼻子擦干净脸和手。吴世勋吐了一路苦水,七七八八讲了一堆,想着哥哥能帮他说几句话,结果一直到家门口哥哥只说了一句——

 

“不解决问题只想着打架算什么啊!”

 

吴世勋一愣,更委屈了。

 

然后到这周结束他都没有和张艺兴说过一句话。

 

周一到校算早,但教室门口反常地聚了不少人,吴世勋一眼看到张艺兴的爷爷,果然旁边低头站着张艺兴;吴世勋快跑几步过去——

 

爷爷向几天前跟他打架的孩子弯下了腰。

 

吴世勋搞不清楚状况,刚要过去问张艺兴,张艺兴就跟着爷爷离开了。

 

那天一整天吴世勋都没好好听讲,满脑袋都是这件事。下午放学他又去等张艺兴,张艺兴从教室出来吴世勋才发现他嘴角青了一片,手臂上也有一段划痕;张艺兴也看到了他,但并没有想跟他说话的样子,于是吴世勋就在张艺兴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路踩着张艺兴的长长的影子,保持着距离。

 

到家门口了张艺兴停了下来不愿意进去,吴世勋犹豫了一下跑去敲了门;进去后悄悄问了张艺兴的爷爷,才知道哥哥在周末跟那个孩子打架了。

 

出门时张艺兴在门前的台阶上坐着,吴世勋走过去,在张艺兴旁边坐下来。

 

“哥哥你不解决问题只想着打架算什么啊。”

 

……

 

“你爷爷说了,打架这件事发生就是错的,文明的人要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

 

张艺兴低着头不说话。

 

“那我们以后都不要打架了哦。”

 

吴世勋伸手顺了顺张艺兴脑后的头发。

 

“嗯。”

 

然后吴世勋在那天的日记里写:“打架是不对的,但是哥哥是为我打架,我很开心。”

 

 

 

后来还是一起上下学,一起吃一起玩,安安分分地,张艺兴中考结束了,吴世勋小学也毕业了。爸妈商量后为吴世勋选好了学校,但离家太远了实在不方便,索性就决定搬家了。

 

暑假快结束时吴世勋抱着小羊跟爸妈离开了,他回头看着哥哥,心里其实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难受;反正还是可以再见啊;吴世勋朝张艺兴挥挥手。

 

但其实当然会舍不得啊,他多喜欢哥哥啊。

 

 

 

张艺兴上高中后课业变重了不少,吴世勋不想太让哥哥分心,所以总是忍着不去联系他;结果是哥哥也不经常联系自己,自己只好一个人胡思乱想,哥哥是不是不跟他说话了,哥哥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小姐姐不要他了。

 

两人年前聚会时才终于见了一面,吴世勋激动飞了跑过去想抱住张艺兴——

 

“你干嘛长这么快啊!讨厌。”被踹到一边。

 

吴世勋马上故作委屈。

 

……

 

“啊不讨厌不讨厌……真的是。”

 

还是跑去抱了哥哥,然后从正面迎接了当事人的白眼;他基本和哥哥一样高了。

 

终于不用仰着头看哥哥了。

 

还有就是,这个角度的哥哥,好像更好看了。

 

 

 

之后的日常还是间断性联系见面持续性胡思乱想,甚至到了初三,要抓紧准备中考了,吴世勋的注意力还是很难集中;他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了。他有其他很好的朋友,但谁都没有让他这么记挂过,他也从没有对谁有过与他见到张艺兴时一样想要拥抱他的欲望,事实上,他这个人向来不太喜欢所谓亲密的肢体接触的。

 

吴世勋做了最坏的假设。

 

他渐渐有意地逃避与张艺兴的见面,之前本就不算频繁的联系也越发减少。理由是张艺兴高三了,专心复习最重要。

 

他自己也需要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那年冬天的聚会就成了吴世勋和张艺兴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中考结束后吴世勋挂断了张艺兴的好几通电话;因为他好像想明白了。

 

假设被证实了。他真的在喜欢着张艺兴。

 

八月初吴世勋收到了张艺兴的短信,说他考上自己想去的大学了。

 

“真好。”

 

然后吴世勋换掉了电话号码。

 

只要他不想,就不会再有联系了。

 

 

 

自身合理化的过程比预想的要困难得多。刚上高中时,吴世勋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强烈潜意识之下他也对融入环境丧失了兴趣;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往返于学校和家里。面对不了外界想要独善其身,其实根本就是面对不了自己。

 

压迫感在吴世勋上大学离开这座城市时才得到短暂的释放,全新的,松散的生活让他最终可以大声呼吸。

 

他尝试过几段感情,去爱时付出了他所能给的全部真诚和热情,在一起的时间也是他不曾尝过的甜蜜。而每当清晨醒来,眼前沉睡的人脸上瞬时间又闪过那张熟悉脸孔的痕迹时,吴世勋都会在那一时刻里被四周汹涌而来的满足感包裹得快要断气;

 

下一秒视线被阳光扰乱,辜负感使他觉得觉得自己是个配不上对方的罪人。

 

他始终做不到放下。

 

 

 

他想见张艺兴。

 

 

 

 

 

出租车停在了饭店门口;吴世勋稍微晃神。

 

大厅的服务员向吴世勋微笑,大理石地板反着光发出声响;扶梯上的地毯厚实干净,脚步声被绵软地吞噬,没有实感地一点点向上;

 

终于来到的聚会对吴世勋来讲无分别于一次赌博。

 

三楼;

 

情绪含混,没有赌注。

 

走廊尽头转身,扣门;

 

如果张艺兴没来,那就继续想念,对他来说这是赢。

 

屋内的吵闹声倏地炸开,光线被调高。开门的人穿着红连帽衫和浅色牛仔外套,头发刚到前眉脑后清清爽爽;那人先错愕了两秒,随即笑了,笑起来有漂亮的酒窝;粉红的嘴唇依然有着好看的弧度,肤色很白,不过脸上发红,应该喝过了酒;视线向上进入吴世勋的眼睛,闪着亮光——

 

他输了。

 

“天气这么冷,快进来吧,里面暖和些。”

 

吴世勋进门,跟长辈们一个个打了招呼,这时张艺兴刚加好椅子,拉过吴世勋;一起坐下。

 

“怎么穿这么少,冻坏了难受的不是你啊,光想着帅了。”

 

“我……”心虚啊。

 

“不过,好看的。”

 

吴世勋两手冰凉,但室内温度并没有让这个状况缓解,热量攒聚反而是顺着脖子往头上跑;下意识拿起酒杯举向嘴边——

 

胳膊被抓住了;张艺兴看着他笑。

 

“你干嘛,要吃杯子啊?”

 

拿过酒杯倒好酒,重又递给吴世勋,举起自己的酒杯站起来,说了好听的祝福话,长辈们纷纷起身碰杯,客气一番后坐下;见吴世勋还呆站着,张艺兴抬手又碰了碰他的杯子,然后把自己杯里剩余的酒喝掉。

 

“坐下多吃点吧。”

 

吴世勋慌忙坐下,把酒一饮而尽;他不懂酒,只觉得有点苦苦的,并不好喝。拿起筷子夹了炸得金黄的小鱼给张艺兴。张艺兴又是一愣,随后转动转盘,停下后盛了吴世勋喜欢的甜汤递到他面前。

 

吴世勋突然意识到张艺兴向来不喜欢吃鱼的,刺多。但转脸张艺兴已经开始解剖那条小黄鱼了,一点点地想要把可见的小刺全部挑走,抓筷子的方式还是那么奇怪。

 

 

 

饭后闲聊结束,长辈们先,张艺兴吴世勋走在最后,未销的兴致被门外的冷风逼退,醉意带着热气被突然揉了满脸;张艺兴晕乎乎的,伸手搓了搓吴世勋的额头。

 

目送了长辈们各自回家,两人沉默良久。张艺兴看着街边的树出神,吴世勋也看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绕树小灯的亮度比吴世勋想得要高些,再加上植树密,乍看澄黄一片唬人得很,但是灯都只绕到树干,树枝像被砍掉一样。又矮又丑的,他不懂为什么要花那么些钱做这种晃眼的东西来。

 

“我送你回去吧。”吴世勋开口。

 

“啊?”张艺兴转过身看着他笑,“又不知道我现在住哪,你送我还不是要我给你带路的?”

 

还是没拒绝地向右拐过,吴世勋跟上。

 

张艺兴特别兴奋的样子,步伐凌乱歪歪扭扭,好像马上能跳起来;这是吴世勋第一次见到喝醉的张艺兴。像奶羊一样可爱。

 

“哥你都没生我的气吗。”没头没脑的一句。

 

“我一直躲着没联系你。”

 

张艺兴并没有回头:“那……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我怎么也没有想办法去找你呢,”

 

吴世勋低头看着张艺兴的发旋。

 

“就等着,哪天你终于出现了,”

 

张艺兴深深呼气,肩膀跟着下塌。车道还是拥堵着,各色声音嘈杂。

 

“我再告诉你,我喜欢你。”


这一刻吴世勋的脑子跟着世界一起爆炸了,心被几百头大象接连碾过,血流得一滴不剩,所有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却瞬间里被羽毛填满了缝隙,一点点向上去了。

 

 

 

窗帘遮光效果并不好,吴世勋眼睛晃得睡不安稳,翻身睁开眼——这次再也没有罪恶感了,因为身前这个人,真的是他长久想象着喜欢着的人了。

 

吴世勋闭着眼向前挪动,睁眼,是张艺兴。

 

闭眼继续向前,平稳的呼吸洒在他脸上,睁开,还是张艺兴。

 

再向前,鼻子碰在一起,张艺兴被突然惊醒,鼻息交换;吴世勋忍不住笑,深深吻了上去。

 

然后被温柔地接纳了。

 

 

 

他多喜欢张艺兴啊,怎么样的表达和亲吻都形容不了。不过时间还长;

 

 

 

 

 

那就先赖在一起吧。

 

 

 

 

 

 

2018.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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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七月的脑洞拖着一直没写,企图贺情人节,然手速不及,未遂,故贺岁。

想了想应该是写过的节奏最诡异的一篇了,所以可不可以麻烦告诉我一下,清爽透气不烂尾的甜文怎么写啊到底(((

P.S.:

    不逆,攻受自在人心。

    梦龙雪糕,提神醒脑。

    新春快乐。

    希望你喜欢的人也在喜欢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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